人间回避

*师生十年后重逢，KT年上，24极度缺爱设定。

11

好在堂本老师大脑强悍，很快又重启了，他收好巧克力，只回了句谢谢就开始了今天的补习。堂本同学也没出声，因此今天的补习过程一直是一个人讲另一个人不停点头。

光一觉得这样也好，这样他满是汗的手心和乱成一团的内心就不会被发现了。他从未觉得一个小时这么漫长，说出下课二字时也顾不及刚还在旁边，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，长出了一口气。

刚背上了书包，却没立刻走。他看着光一放松的侧脸，不清楚老师是不是因为自己才感到累。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：“老师今晚有空吗？”

光一许是还在放松状态，闭着眼摇了摇头，蓬松的头发随之飞起来，像学校门口小食店那只猫。

“老师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？”说出口才发觉这句话太酸了。

那只猫又摇了摇头，终于睁开了双眼，和面前睁大眼睛等待回答的少年对视了：“今晚有F1比赛。”

少年的眼睛顿时溢满了光，比窗外的晚霞还要亮。他从裤袋里掏出两张被捏得发皱的纸片在光一面前晃了晃，语气黏糊糊的：“老师可以和我一起去看吗？我保证老师一定能看上比赛！”大眼睛和三角嘴都是陷阱，一眨一眨的眼睛更是毁人心智。堂本老师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陷阱，他点头了。

明明说好要保持距离。

可是这个发着光的人让他怎么舍得拒绝。

12

本来是想开车去的，被刚吐槽今天路上塞得很，而且怎么可能找得到位置停车，于是自己干脆双手插袋，任刚安排行程。

被学生带去坐地铁，自己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，他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小卡片很眼熟，但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。被问了才坦承自己坐地铁的频率很低，但没想到在他人眼里简直低得不可思议。

看着正在认真专注买票的少年，光一有点委屈地低下了头，小声嘟囔：“因为我平时都开车嘛。”刚也许听力奇佳，这么小的分贝也被他捕捉到。他笑起来，眼睛里仿佛有星星：“那以后我多带老师坐就好啦。”

原来坐地铁是这么累的活，时值下班放学高峰期，整个车厢满满的都是人，没有一丝空隙，光一觉得自己成了罐头里的一条沙丁鱼。

空间过于狭小，他和刚几乎贴在一起，虽然比这孩子高不了多少，但光一还是挑起了保护刚的大任，没有让他在整个搭乘过程中受到一点挤压和他人的触碰。

好不容易离开地铁，水族馆里也还是一样的拥挤，满是一对对牵着手的情侣。为什么要来这种人挤人的地方？到底是来看人的还是看鱼的？

光一的头更低了，眼睛下一秒就要合上。

手心传来的温热绵软的触感让他突然睁大了眼，刚不知何时牵住了他的手，拉着他往更远一点的展区小跑。

“老师我带你去看鱼！”

心跳加速了，也许真是来看人的。

13

堂本同学一进水族馆就变了个人，这是堂本老师的最大感触。

被他拉着走了好几个展区，听他如数家珍地给自己介绍每一条鱼，细致到它们的名字，听得堂本老师说不出话，只能一直似懂非懂地点头点头。

被刚一直牵着手的感觉实在太好，以至于一直待到闭馆铃响了光一才发现已经在水族馆里呆了这么久。抬手一看表，比赛已经开始了，心里庆幸还好有设置录像，完全没有一点要指责刚违背承诺的意思。

想起附近有家出名的烤串店，迈开腿带着刚就往那个方向走，并不想放手。

在烤串店坐下点了单，也没忘了要点饮料。“一杯啤酒……”光一茫然无助地看向刚，不知道该给他点什么。

“两杯啤酒！”“不行！一杯啤酒一杯果汁！”刚想喝酒的愿望被制止了，嘟着嘴瞪着堂本老师，一句话也不说。

光一脸上的笑有点僵，他没有哄人的经验，不知该从何下手，只能先放软了语气：“未成年不能喝酒呀，刚同学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能喝了，再忍忍？”

刚的重点貌似抓错了：“老师知道我生日？！”这时烤串正好端了上来，光一顾着对抗那块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肉，忽略了刚的话语。

14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吃完烤串已经很晚了，差点赶不上终电，要靠堂本老师半个月的工资来坐出租车回家。

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提及要送堂本同学回家的事，他也乖乖跟着自己进了家门，看来是要留宿了。

堂本老师一杯啤酒下肚，浮现的那一丁点醉意基本可以忽略，不知什么让他疲惫过度，一回家就摔进沙发里合上眼，失去意识前还给刚指了浴室的位置。

直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，光一才坐起来揉揉自己的脸，思考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。让喜欢的人留宿，而且又是学生，这情节放在官能小说里接下来就该少儿不宜了吧。他甩甩头，又叹口气，起身去给刚拿睡衣，感叹自己今天可能真是醉了。

翻了半天就找到一套应该是姐姐留下的粉色睡衣，敲敲浴室门进去放下了，出来时坐在沙发上，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少年藏在浴帘后的影子。

再次甩甩头。

刚出来时穿着那套粉色的睡衣，很适合他，衬得他像个精品店里摆在橱柜的玩偶。刚把毛巾搭在脖子上，头发还半湿着，身上散发着和堂本老师一样的味道。

“老师不吃巧克力吗？”

被他盯着，光一说不出话来，只能胡乱点点头，留下一句“我睡地板你睡床上”就匆忙进了浴室。

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摇了摇头才脱下衣服跨进浴缸，打算用最大的水量让自己清醒清醒。

过大的水声自然掩盖掉了堂本同学的“是不甜的黑巧克力”。